王先奎：画官像

　　最近一段时间，鄙人心血来潮，常常“官瘾”突发，总想给当官的先生们画画像，以过一把“官瘾”。

　　当年当兵的时候，一位老兵教我看官像，从排长、连长到营长、团长、师长，每个级别的军官走路的步态，说话的口气，甚至吃相、坐相都是各不相同的。这位老兵时常指着从我们面前走过的“四个兜”（那时还没恢复军衔制，没有带星军衔肩章可辩认）说：这是营长、这是团长……竞一一言中。只有一位连长被他高估了两级。后来一打听，那连长的父亲是军级首长，看来真是将门出虎子，连长背景强硬，前程远大，不能算老兵看走眼。

　　在我34年的官场生涯中，我发现还有一些官儿，在上级面前象鸡啄米样，点头哈腰，唯唯诺诺，摇头摆尾。十足的奴颜卑气；更有甚者，一些官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，投其所好送钱送物，甚至连自己的亲娘，老婆都肯拱手相送（据媒体报道）……，可在下级面前，群众面前，腰板向后躬，肚皮朝前挺，眼睛望天空，口气强硬，“官派头”十足；一些官儿，白天象教授，晚上象野兽；八小时内象公仆，八小时外象地痞；台上仁义道德，台下男盗女娼；白天是人，晚上是鬼……官场丑态，枚不胜举。

　　上个世纪40年代，臧克家在他的散文《官》中，为当时的官儿们画了一幅像：他们都是一样的，像从一个模子里“刻”出来的——他们具有同样一副“腰板”，是两用的，在上司面前鞠躬如也，到了自己居于上司地位时，则挺得笔直；他们有一副同样的“脸”，像六月天空，变幻莫测，全看对着什么人，在什么场合；他们还有同样的一副“腿”……

　　广西合蒲县政府办公室一位女副主任，受县领导委托，到几个受灾的乡镇慰问灾民，由于所到乡镇的领导没有出面“对等接待”，竞然脸色大变，撂下正在等待的灾民拂袖而去。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：“叫我来是干什么的？”（意为我是县里的领导啊，我可不是来求你们的，我可是来给你们送救灾慰问金的啊！这等关怀，这等好事，你们却只让一个乡妇联主任来接待我。“冷遇”我，我在官场上还有“官像”、“面子”吗？）

　　在某些人的心目中，江苏泰州市政府副秘书长、信访局长张云泉没有一点官像，“一点都不象局长”。他出差经常自备电饭煲，只住在条件简陋的旅店里。有两次出差，旅店服务员见他如此“寒酸”，顿起疑心，遂向派出所报了案。问张云泉为何这么“寒酸”，张云泉不假思索地说：“出差半个月可节约1万多元，能让好几个失学的孩子回到课堂。”回答令人肃然起敬。官至处级的张云泉不像官，就是不要官的派头。

　　其实，从古到今，为官者总是有好有坏，有清官，也有贪官、昏官、庸官、卖娘亲老婆求荣的官、坏得流脓但隐蔽很深的官……他们在老百姓眼中，有着天壤之别。我们已经为“丑”官儿们画了像，那么，好官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？我说，张云泉就是一个好官！

　　人们常说，干什么就该像什么，卖什么就该吆喝什么。看来，做官也该有个官儿样儿，在我的印象中，老百姓对我们的领导干部最好的评价似乎是：这人不像个当官的。

　　当官不像官，才是好官。才有最好的“官像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