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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积岐:中国乡土与现代性叙述(节选)

2020-1-7 16:41| 发布者: Flora| 查看: 72| 评论: 0

摘要: 汪翠萍:冯老师,您好!自1982年秋天执笔,至今您已走过36年的创作历程,取得十二部长篇、数百个短篇、七八百万字的丰硕成果。在小说世界里,您往往书写小世界中的小人物,为什么您从来不写王侯将相、英雄豪杰或大家 ...

汪翠萍:冯老师,您好!自1982年秋天执笔,至今您已走过36年的创作历程,取得十二部长篇、数百个短篇、七八百万字的丰硕成果。在小说世界里,您往往书写小世界中的小人物,为什么您从来不写王侯将相、英雄豪杰或大家族的兴衰存亡?

冯积岐:因为我就是个小人物。我出生在农村,没有经历过大家族的兴衰,没有做过英雄豪杰,更不认识王侯将相。我首先要写我体验到、感受到、领悟到的世界,而我感受最深的是底层小人物的生活,他们生存的艰难困苦是我熟悉的。

我认为,小说家有经验性创作和超验性写作。而经验是基础,张爱玲在上海生活,在香港读书,都市是她的人生体验,这个我就学不来,也不会写。我写小人物的生活,写我经历的、见到的和心理感受到的各个方面。

汪翠萍:您立足于您的“松陵村”,更多呈现小人物的创伤性经验,这是否是您直面现实的切入点?

冯积岐:乡土世界,有纯美的田园风景,有安乐的农民生活。但是,除了美和善,还有普遍的、人类对于运命的挣扎。正如沈从文撰写《边城》,描述农民正直诚实等美好品质,但是作者并不仅仅为了歌颂,还有引导读者理性地思考人生。

在我笔下,松陵村里的人普遍具有缺陷,无论是身体的缺陷还是性格的缺陷。比如,在短篇小说《故乡来了一位陌生人》中,父亲和村子里的一些人都患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,一个陌生人问去松陵村怎么走。先后问了几个人,张三是个聋子也是个瞎子,李四是个痴呆,王五是个疯子。陌生人是省城里来的蹲点干部,他走的时候,松陵村开了欢送会,许多患病的庄稼人都来欢送。陌生人说,要找到治病的方法,人是让病打不倒的。可是,人真的让病打不倒吗?

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张三、李四或王五,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可能有病,因为人都具有缺陷。我就是要借松陵村这个舞台和窗口,来反映普遍人性的缺陷,来引起人的反思,对人存在的反思,对文化的反思,以及对人性的反思。

一个好的作家应当最大限度地将其真实的生活呈现给读者。我所说的真实,不是自然主义的那种呈现,而是作家将生活升华为艺术的那种真实。

汪翠萍:这让我想到贝克特,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、坐以待毙的残废者和浑浑噩噩的糊涂虫。贝克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其中有一句颁奖词“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”。我想,从无意义中发现意义,从卑微的小人物中发现人类普遍存在的困境,促使人从怀疑走向思考,进而走向人的自觉,这是您作品与贝克特作品共有的美妙之处。

冯积岐:有段时间,我特别喜欢现代主义作家的作品,就读卡夫卡,读博尔赫斯,读纳博科夫,读卡尔维诺,读贝克特。贝克特的作品太艰涩,不太符合大众读者的阅读习惯。比如《等待戈多》中的两个流浪汉喋喋不休地对话,重复着脱靴子、戴帽子的无聊动作,情节并非曲折动人,人物动作被压缩到最低限度,人物语言荒诞不经。但是贝克特有理性的自觉,在讽刺、挖苦、丑化的荒诞表达中蕴含着深刻的悲哀。这部作品不仅有理性,还有智慧,“希望迟迟不来,苦死了等的人”就是灵光乍现,一篇作品就需要有那么一两句智慧的句子。无论是贝克特、卡夫卡还是博尔赫斯,他们都深谙现代主义的精神。

汪翠萍:您的作品中也有许多现代主义手法,很多读者注意到您作品中的现代主义。

冯积岐:我所说的现代主义,不是说把绿茶换成咖啡,把汉服换成西装,把四合院子换成摩天楼。

我所说的现代主义是一种表现手法,也是一种创造精神。这是对我们中国的作家评论家所理解的反叛,是文学对人性复杂性、扭曲性的充分关怀,是对人的精神世界探讨上的广度和深度的延伸,是对文学本体论的坚守和拓展,包括作品的层次结构、时间空间、叙述技巧等的扩展。我所说的现代主义就是这种精神。

汪翠萍:所以,您力图打破线性时间、平面空间、典型人物、全知全能视角等传统的、写实的手法,而用异化、变形、荒诞、悖谬等不断变换的陌生化手法来反思现实。反思精神是您所追求的。

冯积岐:获诺奖的墨西哥作家帕斯说过:现实主义的本质是批判的。他的话我认同。现代主义的本质也是批判的,只是批判的着力点不一样罢了。因此,这既是我写作的切入点,也是我对现实的理解。我说过,作家有什么体验就写什么。再说,我写作的背靠点就在我笔下的松陵村。沈从文有他的湘西世界,莫言有他的高密故乡,福克纳有他的约克纳帕塔法县,我有我的松陵村,一个立足于乡土经验而虚构的地方。

至于现代主义手法,西方有很多这样的作品。毕加索的巨幅油画《格尔尼卡》结合具象的手法与立体的手法,用并列的空间来表现痛苦、受难和兽性。鲁尔福的《佩德罗•巴拉莫》打破阳界、阴界和时空,运用意识流、梦幻、暗示和隐喻等手法,作品自始至终弥漫着一缕鬼气、怨气、冤气和神秘色彩。

在我的作品中,比方说我的《去年今日》就是时间和空间的探索。在同一空间,故事内容看似不变,其实,第一句话是说今年,第二句话虽然连贯着,却说的是去年,这就是有难度的小说。比如,人物太典型,完全好,或者完全坏,都很虚假,太单一了。而我《村子》中的人物田广荣作为松陵村的“不倒翁”,他一方面维护着农民的利益,另一方面损害着农民的利益,他身上具有人性的各个方面,我认为这就更为真实些。比如《玩蛇的女孩》中,小女孩从三岁起就和毒蛇住在一起,她身上已经百毒不侵,当石头拿着扫帚棍儿跟在女孩身后,女孩返过身来在石头手腕上咬了一口,石头叫了一声回到家就死了。残雪在作品中也写过一个带毒的男孩。其实,女孩、男孩就是一个文化符号,在有毒的环境中,人本身也会带毒。从文化反思的角度来看,玩蛇的女孩是令人悲痛的。

汪翠萍:如此看来,您的作品不是被读,而应该是被重读的。文学经典的审美价值也会出自痛苦,出自追求更艰辛而不是便捷的快乐所带来的痛苦。文学经典让人重读,可能第一遍让人不悦,但是可能第二次阅读就是精彩的文学体验。现在想来,吹唢呐的王二突然失明,乡村女机关干部高艳死后变成一只狗,种种荒诞不经的情节背后是您对现实的敏锐直觉和反思批判。您是用荒诞的眼睛来看荒诞的世界。

冯积岐:西方的荒诞可以被借鉴,但是无法被模仿。例如,卡夫卡作品中的荒诞跟他所处时代紧密联系起来,而那种荒诞我们无法体验到。事实上,荒诞看似滑稽,实则在不合情理的言语、行为、情节中,表现出对真理、价值、意义等的坚持,进而把人生的苦悲与世事的艰辛毫不隐讳地揭示给人看,以唤醒他们在绝境中挣扎与拼搏的勇气。一个好的写作者要有能力窥视到生活背后的生活,敢于揭露权力和金钱带来的荒诞故事,关注现代人的生存处境和不安的灵魂。(来源:中国作家网 | 冯积岐 汪翠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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