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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霞:一路同行

2019-11-27 15:31| 发布者: Flora| 查看: 120| 评论: 0

摘要:   偶尔读到文友一则散记,她详实记录了自己普通的一天,诸如“买菜、洗衣、做饭、哄孩子”之类,读后却感同身受,心中生暖,吮咂出生活的诸般美好来。熟视无睹的瞬间如星夜之萤点点发亮,那些在我们漠视下沉寂、消 ...
  偶尔读到文友一则散记,她详实记录了自己普通的一天,诸如“买菜、洗衣、做饭、哄孩子”之类,读后却感同身受,心中生暖,吮咂出生活的诸般美好来。熟视无睹的瞬间如星夜之萤点点发亮,那些在我们漠视下沉寂、消亡、瞬间复活。于是,东施效颦,附上小记一则。
  昨晚,约了死党,三人小聚。酒过微醺,持杯笑问: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否?说时迟,那时快,滴酒不沾的一发小倏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吡牙裂嘴果断告知:能!仨人顿时笑喷……
  这是一个邻家小馆,离家很近。窗外天寒地冻,室内暖意融融。锃亮的火锅“咕嘟咕嘟”冒着热气,暗红色葡萄酒轻漾酒杯,不急不徐得闲聊随氤氲的水汽缭绕,模糊了熟悉的容颜,“怀念啊,我们的青春啊,昨天在记忆里生根发芽……”这动人的旋律像极了此刻的心情。我们三个自幼相识,性格迥异,一个豁达开朗,不拘小节,一个爱美如命,如一只与时光做斗争的蝶,从容演绎“时光从不败美人”的神话,而我呢?和开头的文友一样,不屈于岁月磨砺,不愿坐以待毙,在纷杂中成长修行,在读书、旅行中发现体味,万念归心,努力把坏日子过到最好,做一棵金色的向日葵,始终不渝找寻太阳的方向,只为遇见最真的自己。


  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旧”。我们仨对彼此的了解,早已熟稔于心。一路走来,人生路各有不同,但无论行至何方,内心深处的一方空间始终会将难舍的友情妥帖安放。穿越时光的丛林,我们为人女,为人妻,为人母,披荆斩棘,几十年韶华倾负,匆匆而过恍惚如昨,如一次一路向南的人生之旅,青春的盛装被时光之手一件件无情剥落,我们笑着哭,哭着笑,从容应对,身披铠甲,骁勇善战,无所不能。值此一刻,暖炉温酒,衷肠互诉,山寒水瘦,顿然消融,如春风抽柳,展露新绿焕颜。我们举杯邀月,感慨“人生难过百”的不易,感叹时光煮雨般的匆忙,感恩偶然相识、一生相知的庆幸……
  冬夜空旷,夜阑人静,孤寂的脚步清脆响亮,暗夜里裹挟了一丝孤独的游离,曾经的年少轻狂,曾经的青春模样,虽历历在目然渐行渐远……小学毕业,县中落考,青春躁动的我们如小鸡破壳般急于逃离熟悉的境地,俩人一拍即合相约到距家五华里外的镇初中住校就读。对于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,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,一星期只回一次家的间隔时间,足可以满足年少的冲动和新奇。这期间,不在一个班级的你竟与我俩相识为伍,从此正式拉开了我们仨的友谊之旅。
  冬天凌晨,天依然黑暗。我家那两扇沉重的木门无数次被曾送你的父母、大哥、二哥急切拍响,三人约齐上学。村外郊野,寒风瑟瑟,坟头林立,虬枝怪节的老树像传说中的鬼怪,时不胜防突兀于面前,怪异的动物啼鸣打破冬晨的沉寂,空气凝滞如铁,恐怖四面聚集,摒神凝气间,不知谁“咚”得加快步伐,仨人鬼扯住腿似的你追我赶,书包里的搪瓷饭盆和铁勺叮当碰撞,彻响于空旷郊野的上空,大汗淋漓间三人气喘吁吁,窝腰捂肚相互对视,莫名的笑声惊醒了数只沉睡的鸟雀。
  一日,行至半路,腹内憋胀,然四面平坦,无一掩体,情急之下,你俩左顾右盼,探路放风。我慌不择路寻一处窑洞,窑内锅碗瓢盆,器物整洁,猜是一处伙房重地。这般庭堂之上,做那般龌龊之事,委实于心不忍,然内急难持,只憋得头晕脑胀,眼冒金星,随跺脚闭目,一阵疾风骤雨,就地解决。待身轻舒缓,突闻你俩大呼小叫,抽身欲逃,扭头再看那曾经的同体之物,竟不忍直视,自嫌自弃,复挑一蓝花粗瓷大碗,惶而扣之,严丝合缝,随心安蹿之。现在想起那同伙作案,依然可以料想,众人饥肠辘辘归来,那一启碗时的愕然,惊叫,骂娘,自知难逃其咎,只是连带了三位无辜的亲娘。
  考试前三人去村北大庙祈祷,庙堂肃穆森严,我仨没有丝毫怯懦,只觉那神像就是自家奶奶爷爷,求了定会管用。三人童言无忌,大言不惭,保佑我们不用努力学习直接考几个100分即可,一任这无望的春秋大梦讪笑无知有趣的童年。
  夜空微凉,浩月繁星,怀念幽然不绝,儿时吱吱喳喳的不休话语到底在说些什么呢,只记得朗朗笑声清脆无邪,如春天冒出的草尖,散发着青春好闻的香,衬托人生最初的背景美好而悠远……
  如今,稚嫩褪尽,青涩难寻。岁月的犁铧,开垦出各自生活背后隐藏得深深辙迹冽冽风霜。如今,围炉而坐,长叙短说,年久的友情如墙壁上的爬山虎,在时光的精心侍弄下,根须相连,彼此难分。
  日子不紧不慢,稀疏正好。忽然觉得,那时时光就像儿时口袋里偷偷藏起的一颗糖,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舔一舔,丝丝甜蜜便在舌间放大弥漫。忽然觉得,我们仨也许是在完成一件使命,倾其一生演绎一幕关于友情的舞台剧,老了的是容颜,不散的是永远的陪伴,一如朱先生月下荷塘般美好静谧。
  如此这般,人世不易,也是值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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